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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三创』何处为家——花落有时④

#本文是旧事重提三创,但是几乎所有的设定和情节都已经改过和增补,大部分情节和原作无关。

预警:本章司真互杀,有血腥描述,朱樱司身死


#朱樱司中心,涉及人物越永,赖鸣泉,游木真


#主黄昏,狮心附带真司真(爱情还是亲情还是CB,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联想)


#民国pa,风花雪月比人间疾苦少


#人物观点不代表作者,一切接受请继续阅读,不接受可以骂作者,但是作者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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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先生,从刚刚开始您就在数数,您到底在数什么?”

游木真笑着抬手捂住耳朵,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朱樱君,您就不奇怪,为什么带队进来的是我吗?”

朱樱司表情平淡,然后突然皱起眉头。电光火石之间,在不远处的小院响起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沙土碎石来势汹汹瞬间席卷了整个朱家大院。火光映着黄昏时分漫天的火烧云,照亮了游木真脸上的笑,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三毛高先生,去杀那个名义上死亡,实际上被你囚禁起来的越永了。”



“Leader……那里是leader在的地方?!你们怎么敢!”



朱樱司头一回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他立刻松开游木真打算朝那个地方跑去,却被不知何时拔出腿上匕首的真一把拽住,捅进了他的腹腔,刃锋几乎要刺穿他后背的皮肤。烈火舔舐着木制的房梁,发出响亮的爆裂声。朱樱司吐着血,扶着墙站起来,踉跄地往起火的地方走。



然而,之前喝下酒里的毒已然毒发,大量的失血已然让他视线模糊。忽然间,他的脚绊到了椅子,于是他摔倒在地上,还是艰难地挪动着,用手用脚,不顾一切地想爬向那个地方。血混合着泪流下,他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地抓着地面而崩开,匕首划开了他的腹腔流出了破碎的内脏。可是他好像毫无痛觉一样地念叨着:


“Leader……对不起……是司护不住你……leader……我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如果有什么错,应该惩罚司啊,为什么,咳……明明……都是司……”



那两杯酒里面的毒一点一点地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控制,腿,手,然后是眼睛,耳朵。他在一片黑暗中挣扎着前行,只有浓浓的硝烟味弥漫在他的身边。游木真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这个民国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既是他的引路人又是他的宿敌的朱樱司那么可怜地挣扎着,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接着游木真抬头,望见披着三毛高外套、一身白衣的越永站在距离朱樱司不远的地方。平心而论,越永的外表看起来并不狼狈,相反比当年的那个越将军还要精致的多。他披散的头发被某个人温柔又细心地编过了,衣服也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只是他的那双眼睛里面再看不见什么光彩,只有麻木和平静。



越永的视线扫过他,就像扫过一个陌生人。游木真在他走动的时候才发现,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和受刑后又医治过留下的血痕。他站在朱樱司的正前方,面对着拼了命向他靠近过来的朱樱司,没有离开,也没有前进。


朱樱司奋力拽住他的衣角,在那一尘不染的白衣上面,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他颤抖着嘴唇不住地吐出黑色的血,然后他笑了,用他生平最温柔的语气说。

“leader,上海的花要开了,您自由了。”



然后,朱樱司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有那双曾经潋滟如春水的紫眸还望着他爱了一辈子的人,一如他当年在去往英国渡轮上,隔海遥望他的国家。他嘴角带着释然的笑,似乎那么惨烈的死亡没有给他带来痛苦,反而给他带来了超越永恒的慰藉。游木真想,死的时候,他应该是幸福的。



越永颤抖着手,跪倒在地上,将已经没有声息的朱樱司抱在怀里。游木真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眼角落下一滴泪,转瞬便淹没在脏污的血里。就像朱樱司这一生,分明干净剔透又淹没在血污之中。



若国将不国,何以为家?然而若天下无容身之所,又当……如何自处……?

游木真无端想起当年拜托他帮忙主持葬礼的那个朱樱司问他的这句话,然而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回答。


后来一些后生为了写书特意来采访他,当他们问起他对自己和朱樱司原本为好友,最后走向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看法。



他说,他只能庆幸,他不是朱樱司,仅此而已。庆幸他生在黎明之际,不必长久埋没于冰雪与黑夜之中。然而他没说的是,在多年以后他回顾朱樱司留下的部分手记,觉得他们是殊途同归。



倘若不是朱樱司争取来的那几年和平,中国不会有跟得上的工业。他在那几年花光了几乎所有的钱去购买武器装备,抗日战争这才打得没有那么惨烈。有人说无论如何辩驳,他都出卖了国家,出卖了国家就是罪人。



可是游木真看着朱樱司写下的那些绝望的事实,说不出到底哪一个才算真相。斯人已逝,他真实的想法已经无从考究。可能他的确是一个醉心于权术的卖国贼,也可能他其实是爱民如子的革命者,只是他走错了路。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游木真就忍不住笑。他想要是朱樱司还活着,看到这群人为了评价他而大吵大闹。他一定会像从前那样,抬手抚平自己的衣领,露出平静的笑来,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共产党接收政权的时候,发现各类重要的军事资料都被理得整整齐齐留下来,在朱府。朱樱司好像完全没有考虑到这里会被人入侵一样,写得十分详尽,给新政府的人们省了不少麻烦。他不曾有多少关于自己的描述,似乎他这个人生来只是为了站在高位,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按照朱樱司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游木真在他的葬礼上用了桔梗。那花真的白啊,无望又永恒的爱,的确适合当葬花。说来好笑,游木真操办了他父母的葬礼,又操办了他的,短短几年一个辉煌的家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泯灭在历史当中。



多年以后将不会有人记得那个满腔爱国热忱又对所爱至死不渝的朱樱司,却会有人痛骂他签下条约委曲求全。可是游木真知道,他当时放弃东北,放弃他父亲的领土的时候,在庭院里看了很久很久的星星。没有人比他更疼,但是他自己不说,也没有人为他哭。大概这就是属于朱樱司的矜持,名门贵子,不外乎如是。



游木真后来访问英国,了解到他们从全国上下崇拜的那种贵族气度。他私心想着,高贵的精神可不独是英国所有,有个人用一生诠释了何为高贵。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朱樱司已经死了很久了,所以游木真心里只剩下干净纯粹的仰慕,一如当年他在灯下听朱樱司谈论理想、谈论军事、谈论国家的未来。


赖鸣泉后来步了朱樱司的后尘,他活了大半辈子,当了这么久朱樱司暗地里的刀,现在乍一让他回到阳光下,他也不适应了。他的脸在当年司与真的会面之后,为了给自己和真的性命作保就毁了。


游木真怀疑真正毁了赖鸣泉容貌的不是脸上那一道淡淡的痕迹,而是他长久以来杀戮欠下的债。游木真和改了名写下未来国歌的音乐家雷欧,一起目送着他退往台湾,隔着漫长的时光和喜怒哀乐、生离死别,送别了这个曾在他们人生当中举足轻重的男人。


当游木真熬过了战争,迎来了新中国的时候,他听说赖鸣泉给朱樱司在台湾又立了一个碑,接着就再没有赖鸣泉的消息。再后来,好不容易撑到台湾和大陆又恢复了通信,收到的却是赖鸣泉的死讯。


似乎是因为退居台湾之后,他再无发挥的余地,没有爱人也没有事业,浑浑噩噩,某一天喝多了酒摔到山沟里死了。他的泉哥哥就这样死去,雷欧去了台湾给他哀悼,然后就没有他的消息。


最后游木真作为了不起的革命烈士,被采访被颂扬,他在报纸上说。

他唯一的心愿是,他们之后不要生在这个时代,爱太苦了,命太贱了,天下之大,无处为家。


毕竟,那年上海的樱花开得那么艳,不也最后也还是随着一场雨凋落。


然而文革之时,一切都随着一把火,烟消云散,世上再没有真正鲜活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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